对开源两面派的Oracle说到底还是为了钱

　　Oracle是喜欢开源，当然这个数据库巨头讨厌开源的时候除外。从最近Oracle竭力游说美国联邦政府反对开源的这一做法来看，它似乎“大部分时间”讨厌开源。

　　是的，Oracle最近加入了云原生计算基金会（CNCF），加大支持开源Kubernetes的力度；是的，它长期以来支持Linux（并为之贡献代码）。另外，是的，Oracle甚至（终于）开放的Java开发：将Java置于开源基金会的监管之下。

　　可是同样这家貌似开放的Oracle却不断催促美国政府要考虑到这一点：“从成本的角度来看，不用计算就能证明没必要使用开源，因为支持成本，加上放弃特性、功能、自动化和安全所带来的机会成本压倒了任何假定的成本节省。”

　　Oracle高级副总裁肯尼思•格卢克（Kenneth Glueck）致信昔日的微软首席财务官、现任特朗普美国技术委员会主任的克里斯托弗•利德尔（ChristopherLiddell），露骨地表明了这一诉求。

　　美国政府向外界征求IT现代化计划方面的意见。回信给利德尔的其他IT公司包括AT&T、思科、微软和VMware。

　　换句话说，从回信内容来看，Oracle希望我们相信：开源会导致更高的成本，带来安全差强人意、功能残缺不全的软件。这还不够，Oracle还认为，私营部门之所以运作不畅，正是归因于开源，它似乎忘了这一点：如今大多数领先的基础设施、大数据和移动软件都是开源的。

　　Oracle最好还是走微软的道路，而不是走这条适得其反的路子，那样只会显得自私愚蠢。微软过去对开源也是搞两面派，一边支持开源，一边打击开源。在首席执行官萨提亚•纳德拉（SatyaNadella）的掌舵下，微软才意识到可以全身心拥抱开源，财务业绩得益于它对开源的承诺和投入。Oracle可以从微软的做法当中学到好多东西。

　　Oracle对于开源的态度从来不是特别热忱和暧昧。正如创始人拉里•埃利森（LarryEllison）所说，Oracle是一家追逐利润的商业公司，不是热爱和平的慈善机构。就算Oracle拥抱开源，那也是出于获取经济回报的目的，就跟其他每家公司一样。

　　然而面对企业开源这个现状，很少有公司像Oracle这样直言不讳。埃利森早在2006年就告诉《金融时报》：“如果一款开源产品变得足够好，我们完全会采用它。所以，开源的优点在于没有人拥有它——像Oracle这样的公司可以随意免费拿来它，添加在我们的产品中，然后对支持服务收费，这正是我们要做的。”

　　“所以开源根本不是颠覆性的——你得找到哪里可以增添价值。一旦开源变得足够好，与之竞争是非常愚蠢的……我们没必要与开源为敌，我们得利用开源。”

　　“利用”听起来没错。虽然Oracle没有跻身于Linux内核的十大企业贡献者，但确实获得了第12名，值得尊敬，这帮助它对这个平台施加足够大的影响力，因而可以在Linux上轻松自如地构建其IaaS解决方案（以及在Xen上构建虚拟化解决方案）。Oracle还成功地继续扩大MySQL在业界的影响力，同时将MySQL作为一种产品、一项业务而不断改进。至于Kubernetes，Oracle决定加入CNCF同样附带损益方面的条件。

　　Oracle的软件开发副总裁马克•卡瓦奇（Mark Cavage）说：“像Kubernetes、Prometheus、gRPC和OpenTracing这些CNCF技术既是我们自家开发工具链的关键部分，也是我们客户的开发工具链的关键部分。”

　　然而，这指的是那种正当的利用，是连自由软件倡导者理查德•斯托尔曼（Richard Stallman）都喜爱（或者至少容忍）的那种利用。但是说到政府游说，Oracle看起来更像是美国漫威漫画旗下的超级反派：海德先生（Mr Hyde），而不是杰基尔博士（Dr Jekyll）。

　　现任美国总统有好多问题（有好多好多的问题），但他决定延续奥巴马政府支持IT现代化的做法值得点赞。最近，特朗普白宫就如何才能最有效地继续改进政府IT征求反馈意见。从许多方面来看，Oracle的回复堪称“高雅喜剧”。

　　正如TechDirt的迈克•马斯尼克（Mike Masnick）总结的那样（），Oracle“最近着力开展的运动就是反对联邦政府使用开源技术，反对政府雇用硅谷的人员来帮助构建更现代化的系统。相反，Oracle显然更喜欢政府就给它大笔钱。”Oracle在赚大笔钱方面可谓行家里手。正因为如此，它提出非分要求并不是让人很惊讶。

　　令人惊讶的是，它表明这一立场的那种肆无忌惮。正如马斯尼克所说：“Oracle在提交的IT现代化方面的资料中流露出来的蔑视实为罕见。”原因何在？因为Oracle与它在其他论坛上就开源和创新公开声明的言论严重相悖。除此之外，Oracle还与我们如今知道在日益由软件和数据驱动的世界下，对竞争化差异优势而言至关重要的成功秘诀严重相悖。

　　比如说，就拿Oracle认为的“过硬的IT开发专长不是成功的现代化工作的关键”这个论调来说。

　　什么？在当下“软件在蚕食世界”这个现实环境下，Oracle显然认为：CIO是购买者，而不是执行者：“今天CIO们最重要的技能组合就是谨慎地竞争和评估商业替代方案，以获得大规模开展的创新带来的好处，然后有效地管理那些技术的实施。”

　　虽然Oracle的说法有一定道理——每个项目不应该是必须永远支持的定制的一次性项目，但是认为CIO（无论是政府CIO还是其他行业的CIO）只须把钱打到供应商的银行账户，就表明工作干得很出色，那未免太疯狂了。

　　的确，正如马斯尼克指出的那样：“要不是由于Oracle的失败，可能甚至不会有USDS这么一出[美国数字服务部门团队于2014年成立，旨在使联邦IT现代化]。USDS其实是因紧急招聘一些顶级互联网工程师来收拾Healthcare.gov部署失败这副烂摊子而成立的。你可要知道，那副烂摊子主要归咎于Oracle的技术。”

　　简而言之，盲目地送钱给Oracle及其他大牌供应商与IT现代化背道而驰。

　　在致利德尔的回信中，Oracle继续搬出华丽丽（我是指“愚蠢又虚假”）的说法，声称“事实上，开源软件的使用在私营部门一直在迅速减少。”什么？！？这是完全失实的，Oracle愿意大放厥词也算勇气可嘉。随便看一下大数据领域的最知名软件（Hadoop、Spark和Kafka等）、移动领域的最知名软件（Android）、应用开发领域的最知名软件（Kubernetes和Docker）、还有机器学习/人工智能领域的最知名软件（TensorFlow和MxNet），与Oracle的声明作一番比较。得出的一个结论准是，Oracle认为其受众群体：CIO异常愚蠢。

　　然后，Oracle声称“不用计算就能证明没必要使用开源”，这是半真半假的陈述。怎么会这样？因为“支持成本，加上放弃特性、功能、自动化和安全所带来的机会成本压倒了任何假定的成本节省。”我猜，这就是为什么Oracle在其服务中没有使用诸如Linux和Kubernetes之类的任何开源技术。

　　关键是Oracle不需要这么做，也不应该这么做（这对它自己有好处）。毕竟，我们已经知道如何这会有怎样的结局。我们只要看看微软的经历。

　　还记得微软希望我们“了解Linux的真相”吗？现在微软可是Linux的重大贡献者。还记得微软告诉我们开源是反美国、是毒瘤吗？现在，微软在为形形的开源项目积极贡献代码，其中一些项目是在雷德蒙德内部开发的，向告诉全世界“微软喜欢开源”。当然，微软喜欢开源的原因与任何一家公司如出一辙：由于广大开发人员想在Azure上构建使用大量开源组件的应用程序，开源带来了收入。这没有什么不妥。

　　微软会更喜欢政府IT购买SQL Server而不是使用开源许可证的PostgreSQL吗？当然。但是你在微软回复特朗普行政命令的信件中找不到哪怕一行表明“开源不好”的内容。原因何在？因为微软知道开源是朋友，而不是敌人，它已学会了如何从开源赚到钱。

　　简而言之，微软不再抵触开源。它可以在产品层面与开源竞争，同时在项目层面拥抱开源，这有助于推动其整个产品和业务战略。Oracle在这方面还没有做到位，它仍深陷微软在10年前面临的境地。

　　Oracle，是时候学会理智了。对于一家开发优秀软件，明白自己越来越需要依赖开源来构建优秀软件的公司来说，游说美国政府对开源下禁令说得好听点也是没有诚意的。Oracle需要向微软学习，别担心开源了，要爱上开源。这是微软东山再起的一个重要因素。也许这同样会帮助Oracle在云市场有所觉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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